[原创]想你了,那么远(连载)

今天下雪了。这一年下了生命里最多最大的雪。仿佛一场洁白而自有天意的祭奠。
最近总是想起。总是默去。于是决定为我曾经认为只会放在心里面的人写下他们的故事。仅此。

这些日子我总是望着远方。以为在那里可以找到你们。却望得一脸落寞。

非说来了又走了象是一场捉弄。------非，想你了，那么远。

那个时候我不是品学兼优的好孩子。完美的成绩单。空缺一半的到课记录。和老师无可奈何的眼神。
初二的时候爱上了上海红色的天空。半个月半个月地翘课整夜整夜地坐在杨浦大桥上望着眼前的灯火通明睡了又醒醒了又睡。
后来我开始在这个从第一眼就望进心里的城市的每一条血脉走过。心里面是大片大片干净的沉默与空白。行走成为生命的唯一姿态。
没有人知道我走过地铁站走过复旦干净的校园走过人群变幻的街心走过缠绕连绵的天桥走在一个又一个红色天空下，心里面有什么膨胀欲裂。因为我的嘴角没有笑眼睛里没有方向而脚下没有匆忙。我的所有使命就是转每一个弯走每一片没有走过的土地。


那个时候穿得很干净。牛仔裤球鞋和T恤。束着马尾黑色的头发。素面朝天。背着包流着汗眼睛里没有欲望。
他说：小女孩，这里不是书吧。
然后我微微地笑了笑，径直走进了这家叫‘burning heaven’的酒吧。有谁在悠悠地唱着情歌。有谁在幽雅地玩着酒杯。有谁在昏暗的角落里想着心事。心里面有些等待已久的东西开始轻轻地触痛起来。
在吧台那坐下来。他穿得很干净。简单的棉质背心和洗白的牛仔裤厚重的凳山鞋还有一副红色的墨镜。他很冷漠地看了我一眼。然后低头没有匆忙地调着一杯绿色的酒。
我很安静地坐着。在明明暗暗的灯光里有一些想哭的感觉。听一些有着悲伤和无奈的歌。看一些男子很爽朗地碰着杯。我轻轻地转着椅子合着拍子。
他把绿色的酒放在我面前。转身去了吧台的另一端。转身的瞬间我没有看到他的表情。但是记忆里有一个惬意的微笑。
他就是非。这个总是没有表情没有言语却仿佛随时会给你一些什么的男子。他笑。很短却意味悠远。他默。很长却话语绵绵。


那一天我喝了一杯叫Whatever的酒。随便。随便你。As u wish。一种欢迎或者倾诉。瞬间接近。
那一天没有一个人向我收一分钱。我在天亮十分走进微微亮起的街角。有一滴泪水从眼角渗出。

故事写到这里的时候依然是一杯水。有人敲门。外面的阳光渐渐冷掉。我有草草结束的想法。于是许多的情节略去。于是一切听起来像个完完整整的故事。没有人知道它是用一种怎样混乱不堪的姿势发生而后枯萎。没有人知道琐琐碎碎的那些小细节在我的心里面捣鼓来捣鼓去。疼得我在深夜里掉下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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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一直给我写着信。总是寄到学校。厚厚的一叠。每一个字落下来都很平淡。我总是想象着她脸上淡定如菊的笑靥。想象这个曾经沉浮曾经冷艳的女子在岁月里轻轻开放享受阳光的一脸幸福。我想我一直是一个没有在乎的人。不喜欢跟任何人争任何东西。在我的眼睛里很多东西都是虚无。比如荣耀与金钱。也只有在这个时候心里面才会有真正的触痛。才会去羡慕才会去希望。
看到依写下这个故事的时候BB在边上唾沫乱飞的嚼着我堆满桌子的巧克力。
BB其实是那些岁月里一直在身边不离不弃的一个人。他的笑他的泪从来都跑不进我的视线。这些年想起他的时候心里面还是充满愧疚。我已经不记得BB真名叫什么了。脑海里对他所有的印象不过是他素描本本里的签名。一对画成蝴蝶翅膀的B。我跟BB没有离别。中考后的那些日子我跑得没有踪迹。我躲在某个角落里没有日夜地想起和痛起然后泪水掉满了掌心。
BB说过一句话：其实在一起就是我要的状态而你了我一年。于是对于BB的愧疚是可以被遗忘的。只是这么些年过去。BB依然成了这个故事里一个寂寞的配角。有个家伙说其实最可悲的不是被遗忘而是在故事里却做不了主角。
（又扯，打死。）
依的信后来在慌乱的搬家中没了踪影。但是我依然能清晰地记得她的那些字句。
依和非是大学里的一对情侣。依曾经是一个有清澈眼神的女子。在父母的娇惯下一路小跑着进了名牌大学。大二的时候依的眼睛里面有了一个非。非总是一夜一夜地站在阳台上仰望星空。然后在天空开始发白的时候没有声息地睡去。非几乎不去上课。所有的日子不过是看着天空睡觉和没有声息地看各种书。
依总是很安静地看着这个男人仰望的姿势。他总是很虔诚地抬着头。任由风从四面八方吹来扬起他短短的头发。每一个夜非就有了他自己的舞台。月光总是柔软地打在他身上。有淡淡如烟霭的雾气总是薄薄地包裹着他。
然后有一天非看到依。

非总是轻轻地搂着依。一颗一颗一夜一夜悉数天上的星语。依总是沉沉地在非的怀里睡去。
有的时候相爱的人不是知己。但是他们却相爱而依然爱得很深。

非曾经在依睡着的时候给她带上过一个草编的戒指。依说：无名指总是异样地疼痛起来。

毕业了。古老的故事。父母的反对。然后非什么也没说就这样消失在夜色里。依说那个时候没有哭没有闹。她只是一遍一遍走过曾经一起走过的路。一夜一夜仰望着星空。她说起码我们还有同一片星空。
之后的半年里依穿过上海的每一条大街小巷。她站在burning heaven前的时候她哭了。非说过：满天的星星有一天会一起燃烧烧掉人类的天堂。默了太久积淀了太厚于是勃发的时候没有止境。

那是和非一起度过的第四个生日。非为依调了一杯酒。依说它叫祝福。
于是依走了。她说那是他对她说的一句话。她唯一能懂的一句话。依说我走的时候没有回头心里面却回了无数次。她说她做了也做到了。
她说我是否需要感谢？

依说写下这些的时候心里面会有一些冷冷暖暖。

看这些故事的时候就像看一篇小说一如看我的故事的人一样。然而再看到非的时候我知道那些故事却然发生过。并且。也许。依然在进行。那一天非说有没有故事有结局。我想看一个。
他说这些的时候我第一次从他眼睛里面看到那些汹涌的东西。几近咆哮。
他变得很浮躁。拿起吧台上的烟来抽。于是我也拿了一支。非重重地把它打掉了。
那个时候有些惊惶。
非开始安静下来看着我给了我一杯蓝色的酒。很后来的后来我知道它叫珍重。

中考完结的第二天我站在正在施工的burning heaven面前。我终于没有像曾经那样难过地蹲下去哭。我在那里站了好久好久。直到有个民工跟我说：小姑娘，这里很危险快走开。然后我突然想起单说:小女孩，这里不是书吧。
一切尤梦。哪一刻是梦哪一刻是醒。或者从来没有梦过或者从来没有醒过。或者谁和谁都没有来过。
非说来了又走了象是一场捉弄。
拉拉说所有的话语都是呻吟。
单说：小女孩，干杯。
依说天黑了。心里面装着惚明惚暗的悲伤。
我只想说：想你了，这么远。

如果想要看结尾的人可以看这个真实的结局。其实也没有结局。我想到了依。然后出现在她家门口。依挺着大大的肚子很亲切得把我领进门。小小的屋子简单的装饰。比我第一次来的时候凌乱但是却更加温馨。她笑着讲着那些平平淡淡的事。她说为了孩子戒了烟戒了酒。然后我笑着没有了任何话语。没有人有这个权利去打扰一个幸福的女人享受她小小的日子。有一瞬间突然觉得也许所有人都过着这样的日子。那么我也应该开始我的平淡而琐碎的日子了。

然后我高中了。
然后我大学了。

然后我在这里手指觉得寂寞了。

写这些文字的时候手指是肿肿的.这是一个忙碌的冬天我却用大把大把的时间来回忆.眼睛里面的晦涩对着冷冷的屏幕.整个世界孤单游走.我曾经说过:文字写出来就死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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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拉最常唱的一句歌词是我们就这样逝去。
非说星星寂寞划行。看到的人却惊喜欢笑。一切都万劫不复。

依再出现的时候是4个月后的事了。在4个月里我反复反复地在两个城市里往来。那种感觉就像在荡秋千。我总是准时出现在各种大小考试里拿到前三名然后转身就走。BB说很酷。让所有人嫉妒地咬牙。只是别人的嫉妒在我的眼睛里却化不为快乐。努力地做这一些只像是一种交易。而我要的只是自由。大把大把的时间。
我不是一个吃糖的孩子。从小就不吃。可是我永远都有糖在身边。妈妈总是在襁褓里面撒满糖。甜甜的味道就是童年。房间里总是有大袋大袋的高级糖果和巧克力。老爸总是从世界各地买一打一打的巧克力。香香的。虽然我从来不吃。但是我喜欢世界里塞满糖果的感觉。就好象有糖果就有甜蜜一样。我曾经跟BB说那简直就是一种自怜。BB说跟我在一起最大的好处就是永远都有吃不完的美味糖果。我知道跟BB在一起混只是想要在一起的感觉。我喜欢分糖果给所有人。让我觉得自己像救世主。
扯远了。回归。其实一直都活在自己乱糟糟的记忆里。有些地方自己不敢去触碰。要写下来的时候发现会条件反射地扯开话题。

依回来的时候是在秋天里。很深很深的秋天。我总是望着秋叶一片一片慢慢掉。
依的出现让我们都很意外。单在门口头一次没了言语。他张着嘴没有东西掉出来。大家都很沉默。拉拉闭上眼睛我想他在感谢或是怀疑。
依变了。她穿得很朴素。干净的牛仔裤，在一件普通的蓝色T恤外随意地套了件风衣。卷卷的头发拉直了。没有了浓艳的唇彩没有了闪亮的眼隐没有打在两腮的冷冷的色调没有了黑色的指甲油。没有那些在明明灭灭的灯光下发出刺目光芒的银饰。只是在无名指上有一个小小的戒指。看到这个的时候我想我很会意地笑了笑。也许只是在心里面很惬意地笑了笑。
她进来的时候眼睛里没有了冷漠嘴角有个浅笑。她进来的时候很自然仿佛从来没有离开过。她对每一个人微笑笑容在她背后的阳光里如此温暖。她一开口她还是她。我们的依。她说兄弟们最近咋样。

我终于看到他的时候我还是抑制不了地惊讶。他是一个比依大12岁的男人。没有高大伟岸的身材没有英俊棱角的面庞有许多岁月的痕迹刻在他深深浅浅的皱纹里。他笑的时候我看到那些平和就这么直直地流淌进心里面。依总是轻轻地依偎着他。依说幸福来得很快。
那一天我跟依坐在二楼的栏杆上。有一恍惚我以为我们坐在这个我爱的城市的边缘。在不高的二楼看到这个城市一片灯火。我知道依的心里面有比这一片灯火还要璀璨的幸福。而这座城市的满城灯火在我的心里面总是如此冰冷。在串流的人群里我才知道寂寞是什么而只有在满城的灯火下我才知道什么是寒冷。
依说我们累了然后看到幸福。依说这么些年一直做一个冷傲的女子。极力掩藏着心里面的欲望和脆弱。依说抽了许多烟燃掉了青春回头的时候只有灰烬。依说喝了许多酒麻醉了岁月仰望的时候一片虚无。依说这么些年原来都活在逃避里。依说终于有一天我停下脚步做了一个勇敢的女子。她说的时候笑靥绽放。

拉拉依然唱着歌。仿佛依从未离开过也未回来过。然后有一天拉拉醉了。一直一直唱着一句歌：总是想起有一句话忘了讲。那一天我看到三个男人的泪水。拉拉后来倒在地板上依然反复地唱着歌泪流满面。然后单前所未有地沉默。他拽紧了拳头泪水还是掉下来。他狠狠地跺脚他说妈的老子也会哭。非一瓶一瓶地灌酒。眼泪掉进瓶子里一起喝下去。所有人都顾自喝着酒。我在边上没有哭没有说一个字。这些城市边缘的男人在他们的世界里隐忍了太久。我只是陪着我的兄弟一起灌下这些苦酒。
半夜醒来的时候拉拉不见了。我在二楼找到他。他坐在栏杆上没有声音没有动作。我静静地坐在他边上。
天快亮的时候他说：是不是不说话就没人能懂。
说了话也未必有人能懂。
他笑。他说一切都是一场捉弄。
那一夜我没有哭但是心疼痛不已。那一夜我知道这群被我叫做兄弟的人占据了心里面那么疼痛的一个角落。

天黑下来.坐在这里写下这些寂寞的文字.我说过.只是写下来.没有奢望.指尖已经这样凉去.每一个键按下去都只有一个目的.把你们都刻进生命的年轮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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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ＢＢ打电话给我我会忘了我还是一个初二的学生。ＢＢ在电话那头喊飘飘啊，你快给我死回来考试。那个时候我在地铁站里翻一本漫画。我放下漫画。直接买了一张十五分钟后回萧山的车票。

一直以来我都觉得自己是一个好学生。因为我从来都知道怎么去考一场考试。我花了３天的时间看完了４本薄薄的教科书。那一场考试我考了年级１２名。老班看着我。他说你怎么解释。然后我笑了一下。在接下来的能力考中考到了年级第二。比第一一分之差。那一天我背上我的包买上票跑回了上海。在地铁站看完了那本漫画。在地铁上接到老班电话。他说：一个月后奥数竞赛，你准备一下，考好了就可以保送。我说我自己考。他收了线。

２３：３０的时候我站在紧锁着门的‘burning heaven’前。眼睛里面就掉下水来。我在那里站了很久很久。然后门突然开了。单很惊讶地看着我说怎么哭啦。你个笨蛋。门又没关。二话不说把我拉进门。
吃剩的蛋糕和各色精致的酒杯。拉拉趴在桌子上。非在收拾着。单说依生日。刚结束。倒了两个。你来晚了。否则就是三个。
然后单就拉着我要我补上。要罚酒。没喝几杯突然有电话来他就跑人了。我一个人傻傻地看非忙碌着收拾不知道要做些什么。于是站起来去找依。莫名地走到了二楼。
我茫然地开了门。原来这里还有另一个世界。几盏路灯。桌子椅子。烧烤架。还有一个古老的秋千。左边铺了一块地板。很干净。还放着毯子。
那一晚有许多的星星。我躺在地板上。用手指将他们连成线。然后自己轻轻地笑。我深深地呼吸。想起了这些年不停行走的日子不停寻找或等待的日子里那些见面就分离的陌生人。有一刻有巨大的难过仿佛整片星空压下来。那一刻我听到眼泪掉下来打在木板上的声音。那个时候总是轻易地对着自己哭。
有些睡意的时候门开了。有人进来。我知道是非。我很惊讶我知道是非。他走过来躺在边上。他说看星星吗？我很惊讶他躺下来他对着我说话。我没有作声。假寐。
他一个人径自说：“星星其实一直都在对我们说话。谁都没有仔细聆听。没有。”
“是。很多人心里面充满了各种嘈杂的声响。听不到。”我开始觉得这会是一场精彩的对话。聆听这个像星星没有言语沉默太久的男子的千言万语。
“那你能听到不？”
“不。我说了太多话。因为我学不会聆听。但是我知道你能听到。”
他笑。拿起我的手开始一颗一颗指天上的星星：“那么我转述给你听吧。”他的手很凉。哪怕在那个能热死许多蚊子的夏天里，依然很凉。侵入心。
那一晚我终于第一次跟小时侯背下来的那些满天星斗问好。天狼北极天龙白羊金牛双子巨蟹狮子室女天秤天蝎人马摩羯宝瓶双鱼……
嗨。各位星星初次见面请多多关照。

世界上很多事发生得很突兀。以至于当再想起来的时候就像一个不切实际的梦。
那一夜就是那一夜。非还是非。寡言少语没有注视。照例每天给我各种色彩的酒。我总是看着那些漂亮的液体想问非它叫什么。因为单说非没

调一杯酒就会有一个名字。而那就是非想要说的话。
而很多年以后我终于明白非自己就是一颗星星。一颗一直诉说却不被倾听的星星。

那一晚之后依就不见了。没有人告诉我依去了哪里。没有人打算告诉我依去了哪里。没有依的日子看起来没有任何两样。只有拉拉的目光再也没有离开过依曾经一直在的地方。他冲着那个方向依然唱着各种忧伤而无奈的歌。仿佛依从来没有离开过。
有一天有个女子坐在依曾经坐过的位置上。拉拉用很犀利的眼光对着那个女子说请那边那位小姐换一个位置。那个位置有人坐了。
那个女子狠狠地拍了下桌子说：奶奶我今天就坐这了。
单一下冲到那个女子边上吼到：妈妈的。滚出去。顺手掀翻了眼前的一张桌子。
我很惊讶地看着。非抓着我的肩膀说你出去。
不。不出去。
非强行把我推到门边上。
这个时候那个女人还有她身边二个男人已经开始和单还有拉拉打起来了。非不知所措地把我推出门说你在外面不许进来就匆匆赶过去。
我站在外面。第一次经历这样的场面。不知道要做什么。屋里充斥着吵闹声，玻璃碎裂的声音与柔缓的背景音乐格格不入。
挣扎再三还是走了进去。开门的瞬间一个酒瓶砸过来。单突然串上来用手臂挡了一下。瞬间我白色的T恤上多了几道血痕。

医生用钳子拉开伤口从里面清理出玻璃碎屑然后用各种药水清洗。整个过程单一直都笑着让我别哭。你的右手用力抓着凳子。我看到的。单。

单说：小女孩，别碰那些玻璃拉子，扎到你又要哭。你哭起来太难看了。然后我一下子就哭了。我说单。对不起。他笑在边上给我翻白眼：他说你爷爷我还没死。哭个P。
我站在边上看拉拉和非清理掉玻璃和垃圾。谁都没有再说什么。
一切恢复之后大家坐下来。每个人都拍了一下我的肩。然后大家喝了点酒。我记得很清楚。最后碰杯。非说都是好兄弟。兄弟一生不变。我犹豫了一下。单狠狠地踩了我一脚说兄弟，这么不够意思啊。我一边故意喊疼一边很爽朗地干了最后一杯。单说好了好了不要又哭了。我们扯平了啊。

仅以此文写给曾经在burning heaven的兄弟们.写给我枯去的自傲和不羁.

我总是回避去写那些心里面最地层的东西.写出来的时候那些文字总是寂寞得让我心疼.有谁能懂呢.

只是想你们了.让我把那些岁月都在这样一个寒冷有雪的冬季里风干收藏.
这是生命里最冷的冬天.我在另一个城市.辜负了自己所有的誓言.每一秒每一秒这么想你们.那些故事盛开在生命的每个角落里.这些幻景.怎么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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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光阴都没有视线。他们随意地穿梭。哪一天哪一秒一束光阴穿过胸房。

于是每一天的午夜时分我准时踏进‘burning heaven’。整个小小的***里散落一些人。很多熟悉的面庞。而我总是坐在吧台的左边。视线没有目的地穿过人堆，扫过舞台落在非修长的手指上落在他给我的各种颜色的酒上。透明的。挥洒着各种浓郁的色彩。他们总是在喉咙里刹那燃烧起来。仿佛岁月的毒酒。

拉拉总是低着眉毛说：所有的话语都是呻吟。------拉拉，想你了，那么远。
拉拉的身上总是打着淡淡的明亮的光。他总是坐在舞台的中央背着木质的古典吉他闭上眼睛轻轻地唱。仿佛没有岁月没有谁和谁。
他总是穿着大大的带着许多口袋和窟窿的牛仔裤。长长的涂满色彩的背心。旧去的帆布鞋。脖子上手腕上有着各种银饰。他的眉毛合下来于是

无数细小的尘埃扬起来。掉落在每一个有故事人的胸口。

后来回到‘burning heaven’就像回到家。有的时候干脆就在那里沉沉睡去。

单总是拍我的脑袋说：小女孩，干杯。------单，想你了，那么远。
单就是那个我在这里第一次遇到的那个男子。他总是笑。总是叫我小女孩。后来叫我小飘。我每一次都告诉他叫我飘。他就叫我小小飘。这个印象里最肆无忌惮的男子。总是把手搭在各色妹妹的肩上，用一种不可抗拒的笑容嘲笑着整个世界。
整个酒吧里只有单是没有固定居所的。他站在门口站在吧台里坐在观众中坐在舞台边上一起合唱甚至站在厕所跟前跟每个人说欢迎光临。
他总是举着酒跟我说：小女孩，干杯。然后他仰头。所有的酒穿过他的喉结。只是轻轻地凸了一下。
我总是显示自己的不屑。瞥一眼。笑一声。然后转过椅子。

依说天黑了。心里面装着惚明惚暗的悲伤。------依，想你了，那么远。
依是这个酒吧唯一的女孩子。她坐在酒吧的角落里。姿态幽雅地抽烟，喝酒。所有的人都认识依。很多人进酒吧的第一件事就是跟依打招呼。

依总是很冷地笑一笑。
有一次眼光触到依的眼睛。她瞬间逃避。她的眼睛里面全是满满当当的忧伤。她走过来。然后跟我干了一杯。冲非轻轻地笑了一下。非依然低着头调着酒。
晃荡晃荡的仿佛青春的群摆。